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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维艰第268章 驾临卢斯一

天明帝国历 “宸域” 元年六月墨澜海的晨雾刚漫过卢斯大陆的沙丘便被初升的日头蒸成淡金水汽。

3500 海里外的中土大陆尚在晨光中未醒这座滨海之城已从沉睡中舒展 —— 土黄色的夯土城墙沿海岸蜿蜒箭楼顶端的椰枣枝图腾在风里轻晃墙根处的骆驼刺丛缀着晨露映得城墙像覆了层碎银。

走近时方见城门壮阔:胡桃木大门嵌着青铜铆钉雕满缠枝椰枣纹两名守卫斜倚门柱米白亚麻长袍垂至脚踝靛蓝头巾缠过下颌银鞘弯刀悬在腰间。

他们指节叩着刀柄目送商旅眼角却悄悄朝驼队方向递了个眼色 —— 驼队从沙丘后缓缓现身骆驼驮着本地织就的椰枣织毯与封装好的香料囊驼夫路过守卫时压低声音:“今早税卡又多要了两袋椰枣说是城主新添了个妾室要办宴席?” 守卫喉结滚了滚压着声回应:“你不想像城西阿叔那样现在还在家躺着就少说两句!”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税吏的皮鞭响两人立刻闭了嘴只望着驼铃叮当撞碎海风蹄子踏过城前石板路留下的浅淡沙痕。

城内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侧石屋的石灰墙泛着暖光雕花木窗垂着绛红羊毛挂毯风一吹便露出柜台后的热闹 —— 陶罐里的肉桂与孜然飘出辛香商贩坐在草席上身前摆着椰枣干与压得紧实的无花果干饼用木勺舀起袋中小米:“这小米要吗?去年的陈粮却比今年的新米便宜些熬糊最顶饿。

” 穿粗布短衣的本地行商蹲下身从行囊里摸出枚磨损的铜币:“小米要半袋可城门税吏刚卡了我三卷椰枣织毯说要‘孝敬’城主府不然连这铜币都得被搜走。

” 商贩闻言把木勺往米袋上一磕溅出几粒小米:“这城主贪心不足去年还只收一成税今年都涨到三成了!我这无花果干饼去年能换两袋小米今年连一袋都换不上。

” 不远处的广场上石砌喷泉正汩汩吐着清水孩童光脚追着驼铃跑过手里攥着半块硬邦邦的麦饼扑到泉边用陶碗接水溅起的水珠落在老椰枣树的根须上。

树下沉着的老人指节捏皱了木念珠 —— 昨日税吏刚牵走邻人的母驼说是抵不上今年的 “城防税”。

这时一阵铜铃响从广场东侧传来穿雪白长袍的祭司捧着卷泛黄的经卷走上喷泉旁的高台腰间挂着的银饰随着脚步叮当作响。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开:“诸位信徒城主是神明派来守护我们的使者当以敬畏之心供奉……” 话还没说完台下便是一阵细碎的骚动。

商贩悄悄挪到老人身边小声嘀咕:“又来替城主骗我们了去年说供奉能换来风调雨顺结果旱了三个月我们啃干麦饼度日城主府的粮仓却堆得满当当。

” 老人眼皮都没抬捻着念珠的手顿了顿:“我孙儿去年染了病想求祭司借点草药他却说要先交五袋椰枣当‘祈福费’哪有半点神明使者的样子?家里连熬小米糊的米都快没了哪来的椰枣?” 不远处几个商贩蹲在帆布遮阳棚下明黄、靛蓝的布料在风里翻飞有人朝高台方向撇了撇嘴:“上个月抄了三家商铺连老妇纺线换钱买麦饼的织布机都抬走这会儿倒说要‘守护’我们了?” 台上的祭司见没人认真听又提高了声音:“凡顺从者必得福报……” 可话音未落两个孩童就追着鸽子从台下跑过带起的尘土扑了前排人一脸众人趁机散开大半只剩几个年迈的信徒还站着眼神也多半放空。

待夕阳把城墙染成赤金炊烟便从石屋烟囱里袅袅升起混着小米糊的暖香与鹰嘴豆汤的咸鲜却压不住驼夫们的抱怨。

驼夫把缰绳往骆驼身上一搭对着同伴骂道:“驮来的椰枣织毯被税卡扣了三成说是要给城主修新的议事厅我家娃还等着用卖毯的钱买麦饼呢这日子没法过了!” 同伴叹了口气指了指骆驼背上的空筐:“我更惨上次驮的香料囊被拉走一半税吏说城主府要招待贵宾连个欠条都没给家里只能喝淡得能照见人影的豆汤。

” 一旁收拾米袋的商贩听见了看了一眼自己被税吏催税时摔裂的陶罐摇了摇头没敢做声。

守卫换班时弯刀银鞘闪过最后一缕霞光整座城渐渐沉进暮色。

石板路上残留的驼铃余韵裹着细碎的抱怨绕着墙根的骆驼刺连晚风都似带着苦涩 —— 这六月的繁华宛如是裹在蜜糖里的砒霜甜得虚假苦得真切。

暮色漫过街巷时城中心僻静处的一栋别墅亮得格外惹眼。

这不是城外高台建筑而是嵌在民居间的宅邸却凭着更厚重的土黄色夯土墙与精致雕花与周围房屋划开界限 —— 墙面上刻着缠枝椰枣纹纹路比普通民居繁复三倍转角处还嵌着浅浮雕的羚羊图案一看便知曾是显贵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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