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奶野奶和后奶第84章 爹死没人埋
盛夏时节蝉鸣声声如利刃般划破燥热的空气。
侯家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嘶鸣着令人心烦意乱。
往年此时树下总会有几位老人摇着蒲扇悠然纳凉。
然而今年树下却空荡荡的唯有知了无休止的聒噪回荡在空气中。
侯真怪的尸体停放在堂屋之中上面盖着一床单薄的白色寿被。
天气酷热难耐尸体仅仅停放了一天便已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侯宽蹲在门槛上手中紧握着一把新买的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目光却紧紧锁定在院门外那些探头探脑的村民身上。
“二哥这天儿……”老四侯贵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凑到侯成身旁压低声音说道“爹的身子恐怕等不了三天了。
” 侯成没有吭声手中的扇子却扇得愈发急促。
他自然清楚在这样的天气里尸体不宜久停。
但他心中自有一番盘算他要等等待那个该出现的人到来。
院门外几个妇人佯装在树荫下乘凉目光却时不时地往侯家院子里偷瞄。
王老蔫的婆娘手持一把破蒲扇一边扇风一边凑近旁边的李婶小声嘀咕道:“听说侯家老大在县城做生意赚不少钱老三侯宽还是司令怎么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给老爷子置办好呢?” “嘘!小声点儿!”李婶紧张地朝院子里瞥了一眼“你没瞧见侯成那眼神吗?跟要吃人似的!” 自从侯真怪离世的那一刻起作为儿子的侯成就表现得异常冷淡。
他只是象征性地烧了些纸钱连哭声都显得有气无力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人应有的表现。
更令人费解的是两天过去了侯家既没有按照惯例搭建白色的灵棚也没有举行任何形式的祭祀活动甚至连最基本的三跪六拜等传统丧葬礼仪都一概省略。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整个侯家宅院看起来就像平常一样丝毫看不出正在办理丧事的迹象。
村里人不着急看侯家埋不埋人。
你埋人就得要人帮忙这事儿不同其他事儿子女可以不求人亲力亲为。
出殡发丧孝子贤孙再多也不能自己动手埋亲爹亲娘名声不好听显得人缘不咋样非得左邻右舍帮忙不可。
刘汉山来了作为邻居家里有红白事儿他还是到场的尽管侯宽在他出事儿敲诈刘家又出了不少坏主意那都是两个人的事儿与其他兄弟没有关系。
毕竟是邻居平时为鸡毛蒜皮的事儿打闹不停人家有丧事儿还是要去烧个纸磕个头看能帮点忙。
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儿乡绅村贤们要过来帮忙了事儿。
侯黄氏看到刘汉山来了如见到娘家人一般一屁股坐下来哭天抹泪嚎起来。
“汉山养儿不如养猪喂吃喂喝拉扯大爹死了没人问事这是要让他爹变成臭肉烂大街喂狗都不吃啊。
” 听了半天刘汉山算是听明白了。
侯家哥几个平日不问爹娘的死活倒也罢了清官难问家务事儿谁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现在人死了他们该回家发丧出殡。
如今却个个缩头找各种借口不回来。
侯家兄弟很聪明平日办丧事儿赚钱赔个人。
现在饥荒年只会赔钱不会赚钱他们谁也不愿意当冤大头。
明天出殡发丧侯家啥都没有准备几个儿子生生把他死去的爹给晾起来了。
刘汉山听完侯黄氏的哭诉有点为难了。
村里人赌咒最重的话说坏事做多了有报应死了暴尸荒野没人挖坑埋。
狗吃了埋进狗肚子猪吃了埋进猪肚子。
刘汉山要抛开侯宽兄妹给侯真怪料理后事儿那是打渣子、骂大会哩。
真要这样做看似做了好事儿那些长舌妇女背后不知咋议论。
说你为钱为财脸都不要图人家家业遗产。
没有继承大笔遗产谁会认外人为父穿孝打幡把人送进南北坑。
“婶儿这事儿还得找印哥和宽哥他俩不出面这杆大旗没人敢扛。
” 侯黄氏为难道:“这俩人死不要脸亲爹死了不回家我拉都拉不回来。
” “钩上挂饵料把他们钓回来。
”刘汉山最了解这弟兄几个很有把握。
他找人叫来马高腿和他耳语几句。
马高腿是保长村里红白事儿该他出面掌管大局。
马高腿何等聪明看到侯家兄弟不回来知道他们之间在置气他这个保长不会出面。
他现在可不敢得罪侯宽只好装作不知道事情原委。
现在刘汉山站出来了他算是有了依托出了事儿也有人替他顶包背黑锅。
听了刘汉山的话马高腿计上心头对侯成骂道:“把你舅叫过来你们兄弟人模人样现在一点脸不要了。
亲爹死了谁都不出头是人干的事儿吗?” 刘汉山对旁边的侯成交代句让他快步去县城找他家三个兄弟。
侯真怪倒头纸一烧侯家老四侯贵就跑到县城找侯印报丧。
候印把侯宽侯五叫来商量如何办事儿。
兄弟几个办丧事儿一般是费用平摊收入均分。
家里过得殷实主动站起来揽下所有开支也是常事儿。
刘德全出殡所有的花费都是刘汉山一人拿出来的。
其他几个兄弟干当孝子不操心最后还能瓜分礼金。
侯家兄弟都想当这样的角色可是没有人像刘汉山那样吃亏出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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