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争霸第570章 离开夷州
吴权站在泰雅部落的山坡上远眺着层峦叠嶂的青山和蜿蜒流淌的溪水。
这几日他与族人们同吃同住学着用竹筒取山泉解渴跟着猎户辨认野兽足迹甚至尝试用结结巴巴的泰雅语与孩童们嬉戏。
每当夜幕降临篝火燃起时他总会取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卷借着火光仔细记录白日的见闻——某处山坳适合开垦梯田某条溪流可以架设水车某片林地藏着质地坚硬的良木。
这一日清晨吴权特意命随从将北汉带来的礼物一一陈列在部落广场的麻布毯上。
阳光透过榕树的枝叶缝隙在雪白的盐堆上洒下斑驳金光铁制农具泛着冷冽的幽光琉璃瓶盛装的美酒荡漾着琥珀色的涟漪还有用茉莉花汁浸制的香皂散发着淡淡清香。
巴莫族长伸手捻起一撮盐粒放在舌尖瞳孔骤然收缩——这比他平日通过商人换来的粗盐纯净百倍。
当他握住那把精铁镰刀时指腹摩挲着刀面上云纹般的锻打痕迹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在我们平州城这样的铁器每个农户都有三五把。
吴权含笑提起一坛美酒拍开泥封时清冽酒香惊起了枝头的山雀城里有三十丈宽的青石街道绸缎庄的娘子们用这种香皂沐浴后发梢能留住三日的花香。
他讲述着元宵节时万人空巷的花灯会描述着码头泊船上比人还高的海鱼说到茶楼里说书人演绎前朝旧事时几个偷听的泰雅少年不自觉地松开了握着的猎弓。
巴莫粗糙的手掌反复抚摸着光滑的瓷酒坛目光穿过袅袅炊烟投向云雾缭绕的远山。
这个脸上刻着狩猎伤疤的汉子忽然用生硬的汉语问:那样的城里...有治瘴气的郎中吗?他的幼子去年就是在雨季时被山瘴夺去了性命。
得到肯定答复后族长深褐色的眼眸里燃起两簇幽火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当夕阳给茅草屋顶镀上金边时吴权正指导随行医官晾晒草药。
忽然看见巴莫带着个身穿赭红麻衣的女子走来兽骨项链在女子纤细的脖颈间叮咚作响。
她捧着个陶罐低头跪献时发间插着的七彩雉鸡羽随晚风轻颤。
吴权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到竹架晾晒的药草簌簌落进陶罐里。
东家莫惊。
向导急忙凑过来耳语这是这边部落最崇高的待客礼族长献上的是其最美丽的一个妻子诺娜。
若您接受便是答应将他们全族纳入庇护。
吴权瞥见那女子紧绷的指尖在陶罐沿上压出青白色。
他整了整被药草染绿的衣襟朝着巴莫郑重长揖:北汉儿郎岂能辱人妻室?请告诉族长就算没有这份厚礼我亦会通知北汉官员派遣医工前来。
向导连比带划地转述时巴莫先是错愕地瞪圆眼睛随后胸膛剧烈起伏着突然拔出腰刀。
吴权身后的侍卫瞬间剑出半鞘却见族长挥刀割下一绺黑白交杂的头发用红绳系紧放入陶罐。
月升东山时分众人围着重新燃起的篝火坐下。
吴权取出舆图铺在草席上指尖从标着泰雅部落的山坳划向蔚蓝的海岸线:从此处修一条五尺宽的车道快马半日可达海边。
届时朝廷的船队每月都会运来粮种铁器。
他注意到几个部落长老盯着舆图上蜿蜒的曲线交头接耳便让向导取来竹笔就着火光在图纸角落绘起水车构造图。
开春先造十架这样的水车旱季也能引水灌田。
吴权将竹笔蘸进酒碗借着酒液在石板上画出犁具图形比你们现用的石犁省力三倍。
有个脸上刺着鹰纹的长老突然伸手按住图形掌心厚厚的茧子摩挲得石板沙沙作响。
巴莫沉默良久忽然解下腰间世代相传的青铜短刀双手平举着递到吴权面前。
启程那日晨雾未散二十个泰雅猎手已背着藤编行囊等在寨门前。
吴权注意到他们不仅带着惯用的猎弓每人腰间还别着新磨利的开山刀。
巴莫将用芭蕉叶包裹的腌鹿肉塞进行囊时忽然用生硬的汉语一字一顿道:路通之日请大人来看...看我们的新城。
他眺望的东南方向群山正被朝霞染成赤金。
队伍沿着溪流下行时有个泰雅少年忽然唱起古老的山歌。
吴权虽听不懂词意却从那苍凉的调子里听出了垦荒的号子、迎亲的锣鼓和丰收时的踏歌舞步。
他回头望去巴莫依然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像一株扎根千年的樟树而晨光正将族人们精心饲养的雉鸡染成振翅的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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