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剑长生第19章 冰碗辨人心
清晏居的竹帘被日头晒得发脆风过时卷着蝉鸣簌簌响。
申未的暑气还没褪尽铜盆里的冰块却融得正急。
水珠顺着盆沿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圈圈浅痕。
萧州牧执起白瓷碗酸梅汤里的桂花浮上来。
香气混着冷气漫开:文来你我倒有三个月没这样对坐闲话了。
严长史捧着碗的手顿了顿碗沿的凉意浸得指尖发麻:州牧公务繁忙属下平日不敢轻易来扰。
萧州牧舀了勺酸梅汤看着桂花在碗里打旋忽然笑了:忙是忙却也没到连你我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他指尖叩了叩碗底声音沉了些只是没想到河工署这点事竟要闹到议事堂里脸红脖子粗的地步? 严长史喉结动了动酸梅汤的酸劲直冲天灵盖:属下是怕...... 怕李别驾那边太得意。
李别驾算什么。
萧州牧舀了勺冰冰块撞得碗壁叮当作响你真正该防的是洛王在江州安的那些爪子。
严长史猛地抬头额角的汗珠子滴进碗里:州牧是说...... 周文斌遇刺与洛王有关? 不然呢? 萧州牧放下碗目光扫过窗外蜷着的芭蕉叶河工署那点油水够洛王府塞牙缝吗?他要的是听话的人。
严长史攥紧了碗指节泛白:听话的人? 周文斌在龙江灭了玄阴教分舵断了洛王的爪子。
萧州牧声音沉了沉估计是怀恨在心这才对他下手。
严长史后背瞬间发寒酸梅汤的凉意都压不住:那...... 还要让他接河工署? 非他不可。
萧州牧抬眼目光像淬了冰他懂水情更懂洛王的手段。
你以为邱冶中争的是油水?他背后到底站的是谁?未必是丞相吧? 严长史沉默着碗里的酸梅汤渐渐温了。
文来 萧州牧突然放缓了语气指尖划过碗沿的冰珠你我在江州为官十余年这地方虽不算富庶却也安稳。
他顿了顿看向严长史的眼睛:若有人搅乱江州致使江州生灵涂炭我等又如何自处又能到哪里去? 严长史猛地抬头撞见萧州牧眼底的恳切。
喉间像被酸梅汤堵住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属下...... 明白。
指节在白瓷碗沿掐出四道红痕。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竹帘被风掀起一角。
漏进的日光里浮着些微尘。
同一时刻总捕房的铜铃还在晃悠。
檐角残阳把沈默和许铭的影子拉得老长。
两人趿着鞋跟往里晃路过公告栏时许铭还伸手掸了掸肩头的落灰。
风掀起黄皮卷底下 赏银五十两 的字样露出来被他俩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哟这不是沈捕头和许爷吗? 话音刚落就见陈主事在月洞门后闪了出来。
月白长衫沾着些粉笔灰手里攥着的卷宗卷边都磨白了:差事办得如何?陈峻岳的死因查明了? 许铭往廊柱上一靠怀里的雁翎刀硌得肋骨生疼。
他顺手往刀柄上搭了搭指尖蹭过缠着的防滑绳:查了查了老陈头那尸首...... 中毒。
沈默抢话喉结滚了滚蚀骨针江湖手法。
陈主事眉头猛地拧成绳卷宗 啪 地往手心上一拍。
抬眼盯着两人:就这? 他扬了扬手里的沙漏 —— 不知何时从袖中摸出来的。
细沙顺着漏斗簌簌往下掉阴影投在他银白的发顶:红皮卷的案子五天了就查出个毒针? 许铭咂摸嘴:这毒针稀罕得很这几天跑遍了药铺武馆都没头绪刚...... 少打哈哈! 陈主事挺了挺腰断玉簪在发髻上晃了晃任务有时辰的限制逾时不结先扣三个月俸禄再去接银牌黑皮卷 —— 上个月城西涝死的浮尸至今还没人认呢! 他眼风扫过两人整洁的衣襟卷宗往怀里一揣:别以为霍总捕递了话就能在总捕房混日子。
铜符压案管你是谁的人! 说罢转身就走。
沈默望着他的背影发愣摸着腰间的铜牌嘀咕:我也没得罪他吧? 他就这驴脾气。
许铭扯了扯袖口又把刀柄攥了攥前儿个李捕头托人说情想换个轻松差事被他堵在练武场骂了半柱香。
他往沈默肩上一拍:老陈头是看不惯搞关系的总说咱们当捕快的得凭真本事吃饭。
可我跟霍总捕真没多大关系...... 沈默苦笑。
许铭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兄弟你在藏功阁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默心里那叫一个悔恨不得找块青石板撞死 —— 装逼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憋屈。
这波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进青梧小院大黄摇着尾巴往沈默腿上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默剑长生第19章 冰碗辨人心来源 http://www.cdtsmjxd.com





